探病記

最近, 有兩位長輩因病入院. 一位是我的九姑婆, 即是澄澄的太姑婆. 一位是我的親婆婆, 即是澄澄的太婆. 她們兩位都已經80有多了. 今次的病情比較嚴重, 醫院的醫生護士都叫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在病床的, 在病床旁邊的, 彷彿都在最後階段, 能做到的, 都為對方付出更多. 有祝福, 有禱告, 有鼓勵, 有叮囑, 有寄語, 有交代. 這一切一切, 讓我想, 如果萬事都推前一點, 時間的流逝, 不再是可怕, 今天無論是躺臥的, 或是站立的, 都欣然接受. 因為凡事都有定期, 若然可以做的, 全都做到, 遺憾就沒有了. 可是, 人心肉做, 誰人又可眼巴巴的看著至親的遠去, 不掉眼淚呢? 今天我還記得, 麻麻被推進火化場的一幕. 只是按下一個掣, 火紅紅的火團已經包圍那副棺木, 腦中閃過, "沒有了! 我永遠再沒有麻麻了". 縱然我明白天家我們會重聚, 但她也不會再是我的麻麻. 因為地上的麻麻的確再也沒有了. 這代表什麼呢? 永遠的失去! 傷心就是永遠失去一個你愛她, 她愛你的人.

原來時間再推幾前, 縱然你每天都陪伴在側, 看似再沒有遺憾, 但只要你同躺臥在病床的那人有著不可分割的情誼, 你倆的分離, 就只會有無盡的痛. 人的情感就是這樣, 裝也裝不出來的, 只有你與她知曉.

在每次探婆婆的時候, 讓我有深切的感應, 就是姨媽對婆婆的愛. 從來, 姨媽對這個家都是滿承擔的, 姨媽不是那種大大聲在家發言的權威, 相反是她的溫柔及關懷守住這個家. 當初, 就算姨媽的環境怎樣不如意時, 我從不看見她流淚. 那次見到是公公過身的日子. 她骨子裡的剛強, 從來的溫婉, 都教我對姨媽有著無限的尊重, 更是我學習的榜樣. 今次, 婆婆病重入院, 對她來說, 一定心很痛. 那晚長夜, 伴著婆婆旁, 百般滋味在心頭. 值得感恩的是, 經了一晚的煎熬, 婆婆的病情再沒有之前嚴重.

之後, 我們又如往昔的, "有時間"才探婆婆, "有時間"才這樣, "有時間"才做那樣. 因為我們還相信我們還有時間. 但姨媽呢? 她請了假, 每天都往醫院探望, 每天都為婆婆抹身餵飯. 可以做到的, 一定為婆婆做, 這樣就是愛了.